湄。

十八线佛系冷门选手的自娱自乐。

[花秀]流离之中,短暂相逢

再繁华的城市里,也总有某街某巷诠释着贫穷。这街巷里连春节都无人庆祝,更别说普通的秋夕。屋檐滴滴答答漏下的水珠沾灰带垢,我踮起足尖,小心翼翼避开坑洼污水,将半只烤鸭护在怀里,自觉像护着一团将灭的光。


自解雨臣失踪讯息传开那日,一切都开始不同。暗流涌上潮面,前人构筑的坚稳巨楼在我眼前逐渐倾塌,黑暗也试图遮挡光明。尽管在答应参与他的计划前便已有了心理准备,但如今面对彻骨寒风,仍忍不住偶尔的瑟缩。


笃,笃,笃。


轻轻扣响贴满小广告的旧门,不多时,门底缝隙透出的光里,多了两道阴影。呼吸不自觉地拉长,而门也“嘎啦”一声被拉开。解雨臣站在橙黄灯光之下,白T恤,黑短裤,趿拉一双旧拖鞋。他大概刚刮过胡子,白净的下巴衬着青茬,头发倒是长了,但他显然并不信任自己的理发水平,只是简单梳了一梳。


我朝他举了举手中的烤鸭,庆幸它还有热气,在狭小的杂物房里很快地散开涎人气息。将烤鸭郑重地递过他手里,还不忘撅嘴憾叹。


“那三百亿,早知道就多留一点儿。现在经费短缺,只能给你买半只。”


他笑笑,把烤鸭放在收拾干净的一张小桌子上,顶头风扇正嘎啦嘎啦地转。这屋子采光不好,盘腿坐在垫好报纸的地板,看他习惯性地往我面前夹了一个烤鸭腿。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心安理得地接受,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,摇摇头连碗带烟一块儿退回去。


秋日里的黄昏眨眼便成黑夜,灯泡积满灰尘,投下的光也不甚明亮。他接了烟又把碗推过来,起身走到窗边。窗子已经坏了,勉强拉得开一半。他恰恰站在光的边缘。


曾经我的身边有人执炬,因此只窥得见这夜的一小片阴翳,如今灯烛尽灭,只有在不知边际的黑暗里搀扶前行。偶尔闪现的一点星光,就已足够觉出暖意。


我托着下巴望向他,打火机蹿出的火苗暗下去,只看得见烟头明明灭灭的一点微光。


头顶昏沉的灯不时闪烁。


“吃完顺便把垃圾拿去倒了。”


他说。


呸,暖个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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